法国巴黎,1957年
法国巴黎,1969年
卢浮宫喷泉,法国巴黎,1989年
随着我在摄影中慢慢深入,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在脑中萦绕,照片是否要表达一种明确的主体意识,或者说,摄影师这个存在是否需要渗透到照片之中,借此来宣扬他的某种个性风格或观念意识。流浪者拉莱曾说过:“通过剥离主观因素,愿我的作品终能达到完全的现实主义。”毫无疑问的是,摄影依赖实际存在的事物,无论我们如何辩解,一张照片都是物质世界的某种秩序的复制。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又十分复杂的转变过程。简单在于,仅凭按下快门我们就可以得到一张照片,尤其在当代这是人人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情,这是现代的魔术。复杂的一面在于,即使是一张简单的照片,它的所指也可以是无穷的,其中包含的时间、地点、光线、色彩、人和物、构图和事物的秩序等等因素,经由观者经验的放大都会产生新的体验。如果说摄影师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那就是他控制所有的因素,他在风浪之中掌舵,每个因素的变化都会改变抵达的方向。但他始终不能自证,也无法自证,自己就是风浪的主宰,从这个角度来说,摄影有点像现实世界的逃生游戏。再回到厄威特,再回到他拍摄的巴黎,我似乎理解了那种好似“游客”一般的疏离感,他并非真的游客,他童年在这里生活过,几十年来数次回到这个地方。这种距离,也许就是他的摄影理念和生活哲学,他的照片保持了一种克制,并不向它的观众灌输什么新奇复杂的观念,展示摄影师独一无二的生平,或者宣泄被摄者的欲求、苦难和情感。他像一个智者,试图从言语(图像)背后消失,仅仅留下饱含智慧的只言片语。
安·斯拉维特·戈登(Ann Slavit Gordon)创作的雕塑,美国纽约,1978年
法国巴黎,1949年
听闻厄威特马上就要九十岁了,虽然在他的耄耋之年,我们才详尽看到他的作品,那些成为过往的巴黎和纽约的照片却仍然闪烁着温和的光芒,一个他毕生所展示的大同世界——“那是一个温和的、乐观的,甚至有些老派的世界,其中没有暴力,没有战争,没有残酷或者痛苦,没有贫民窟,只有一些大宅子。这个世界有的是欣欣向荣的开端,甚至还有不少美丽结局。”(穆雷·塞尔)也许无需怀疑,我们都希望身在其中。
法国巴黎,198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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