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其峰在从事篆刻的同时,就开始了对篆书的研习。篆书在完成了它的文字功能的历史使命之后,仍以巨大的艺术声明力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书法家潜心学习和创造,自秦代至清代,历代写篆书者大都未出李斯、李阳冰的小篆风范,不少人未能逾越二李的门墙。明清的一些篆书家片面追求小篆的工整匀适,逐渐形成僵化,导致了篆书的衰微。孙其峰论述篆书时曾说“从甲骨文、金文到小篆,再到李阳冰,是从不规矩到规矩,到了清朝邓如石、赵之谦、何绍基和近代的金息候等,则又从规矩到‘不规矩’,看来‘物极必反’是有一定道理的。”孙其峰
写篆书摒弃了中规入矩的路子,而是追求篆书的写意特征。他取法金文、甲骨文、秦诏版权量文、古陶文、汉代碑额、瓦当文等古代篆书,也从邓石如等清代篆书大家得到不少的启迪。所以孙其峰的篆书古朴雄浑,笔酣墨活,一扫过去有些书家写篆书那种字形板滞无灵和缺乏韵味的写法。
孙其峰的篆刻受教于寿石工、金禹民二位先生,又寝馈于战国古鉥和秦汉印章,也取鉴皖派。他从事篆刻虽不如在书画方面下力之多,并时有间断,但如他所说“动刀不多,用脑不少”,无论何时总是不能忘情于篆刻艺术。孙其峰的篆刻令人称道的是不囿于师承和不落于前人窠臼的精神,力求形成自己的家数。他的篆刻植根于古鉥、又止于酷肖、乱真,他说“我经常探求些不规则又富有变化的周秦风格的章法,从中体会贯通花鸟画的构图原理。在我眼目中,画与印,微观上有明显区别,在宏观上它们又是相通一致的”。孙其峰还喜欢用汉简、《爨宝子碑》和魏碑字体入印古趣盎然。他所刻的肖形印,造型生动,绘画的学养渗透其中,也不同凡响。孙其峰在篆刻创作上的态度非常严肃,每治一印,反复构思、推敲,起印稿多至数十次,甚至上百次,不到满意时,决不草率奏刀。他曾设计了很多印稿,有的并未治成印,孙其峰说:“我喜欢把一方印文,写好多遍,来找寻最佳的章法,同时也在寻找自己。”孙其峰七十岁后,在书画作品上所钤盖的印章,全是自己所刻,这也使得他的书画印更有机的结合起来,而相得益彰。
孙其峰在艺术实践上给后辈的启示是:以继承优秀传统为己任。在传统的延续中,求得自身的发展。孙其峰所取得的书法成就也向人们提示出:只有淡薄名利,甘于寂寞,在艺术园地里勤奋地播种和耕耘,才能结出丰硕之果。
《花鸟画谱》《孙其峰画辑》《孙其峰扇面选集》《花鸟画构图小稿》《中国画技法第一辑》等著作行世。
《案头清供》
这幅《案头清供》带有小品性质,画面偏左以淡墨随意勾勒出一件小嘴收底的的突腹状青花瓷瓶,上有重墨点成的蝴蝶戏牡丹图。瓶口一枝玉兰虬曲而出又俯身下探,枯干虬枝,富于笔墨韵味。右下角一株水仙开得正旺,由线组成的叶与水仙紧密地盘结成一团。画面清淡简洁,这些案头之物仿佛使我们看到了画家平日淡泊而雅逸的生活,而画面的笔墨韵致又使人在不知不觉中体会到写意花卉的真味。
作为以审美为目的的艺术品,这幅画是十分纯粹的。图中的景物虽然有丰富的文化含义,但是画家却没有图解这些含义,画面所要传达的首先是一种性情的陶养和愉悦。或许这里正透露出孙其峰对写意花鸟画的理解,他固然赞成拟人化的花鸟寄寓某种情思,但回避硬用花鸟画去完成人物画社会功用的牵强行为。在艺术上他可以广采博取,但对于自己多年来形成的艺术观点却从不轻易动摇,这也是《案头清供》这件作品显露出的最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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