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作画的雷公   九五之尊     雷鸣电叱

　　作为一位画家的儿子，我是父亲雷公（注）作品的第一读者，从大型壁画到小品花鸟，从《悬空寺》到《九五之尊》，从书法篆刻到诗词歌赋；再从炭条打稿、墨线初稿，到正式稿、分染，再到布云、罩染，最后点睛。从中收获的不只是艺术的洗礼，又有对追求艺术无止境的理解和感动。

　　为迎接千禧龙年，雷公创作了龙系列组画，其中首推金龙《九五之尊》。《九五之尊》为纸本立轴，工笔重彩，作于1998年。这幅画以金黄为主色调，画面正中一五爪金龙拨云而出，威武端庄气象不凡。正视前方的龙头刻画得最为精彩：如牛的龙鼻孔圆张，其轮廓线条刚柔适度富有动感。飘动的龙须与向后舞动的鼻旁触须表现出了金龙前行的动势；烈焰般的赤眉晕红了额头，深凹的眼窝使如炬双眼更加有神，霸气十足。龙耳下的五个匕首式护腮为雷公首创，意取五岳、五行、五方、五土及五谷，易经乾卦之九五，即九五之尊的王者之意。金黄的龙角挺拔向上，似权杖，象征着权力与力量。飘逸蓬松的须发动感十足，与紧张的面部形成对比，突出了高贵的龙首。通体金黄的龙身从云层中盘旋而出，片片鳞甲刚猛而圆润，使卷曲的龙体现得有一种满弓之力。人常云“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了增加龙的神秘感，龙尾设色渐淡并藏于乌云中，画面的纵深空间也因此扩展。这幅作品是在熟宣上绘制而成，但是作者对于云的处理并未按照传统工笔画法描绘，而是泼墨布云，这样的渲染更加逼真和生动。

　　除《九五之尊》外，其他画龙的几幅作品也各具特色，在写意造景、造势与龙的神态性格刻画上保持了协调一致。《雷鸣电叱》是蓝绿色龙，回身探首，口吐寒气，从云层中腾起，上方爪后一闪电划过，情景交融。《红火升腾》以金红色为主调，一火龙拧曲着，自上而下昂首向上，嬉戏一火红的“朱球”，只有身子中断在浓云中。

　　谈到这组画的创作背景及过程时，雷公说：“……首先，我要克服一种心理情绪，这就是因为千百年来，龙作为统治阶级和帝王的专有，成为其政治统治和愚弄百姓的专制手段及文化压迫的形式和工具，它的确是不可冒犯的。从这个角度我讨厌这些东西。其次是它从远古华夏民族的图腾崇拜，到后来的祈雨求风，或佛或道或儒的中国式宗教形式，又给它披上了或雨调风顺，或霹雷闪电，要么喻江山社稷是正义的象征，要么兴风作浪是妖魔邪恶的化身。单以每一幅只有一条龙的画面出现，在手法和造型、情节与气氛的构思与把握上，既要克服传统宗教式模式，让大众以艺术的视角来看待它，又要在具体描绘刻画上每有不同，还要与前人有异。这就需要克服上述封建的、落后的、宗教文化的影响，站在新旧世纪交替的角度，站在一个处在中国改革开放和全面进入新的历史时期与新世纪前瞻的角度上来重新认识中国龙。”（《谈我画龙》）。毫无疑问，雷公的龙有鲜明的时代感，我们可以从他一幅幅的画龙作品中深切地感受到一个中国画家对祖国振兴崛起的企盼和对传统文化的热爱。

　　雷公创作了很多以龙为题材的国画作品，有《画龙点睛》《龙女牧羊》《风云会》《龙凤呈祥》《哪吒闹海》等，还有一丈二、一丈六的巨制《九九归一》和《风云际会》。不同题材的创作尝试使雷公更深层次地认识理解了中国龙文化，用元代虞集《道园学古录》题陈容画龙的一段话来阐释雷公画龙再合适不过：“君子受民社之寄，岂以弄戏翰墨为能事哉！其必有托兴者矣。吾闻君子之治乎斯民也，作而新之，如震斯惊，时而化之，如泽斯溥，于以致雷雨满盈之功，于以成天地变化之造。是故勇以发至仁之心，诚以通至神之迹，则善体物者矣。”所以雷公的龙，确以“至神之迹”而表“至仁之心”。

　　任何一个成功的文艺作品，都是被当时和后世所公认接受的，她是作品、作者和观众三者产生共鸣后才被确立的。以《九五之尊》为代表的龙的组画被印成四套挂历，4.5万册发行全国。

　　2000年，《九五之尊》与其它五幅龙画成功印制发行传至日本、新加坡、马来西亚、伊朗、埃及，欧洲和美洲等地。这是雷公用画笔成功宣传中国龙文化的一次实践，同时也为他的画路又开出一片新天地。雷公成功地在面向新世纪之时重新认识了龙，并努力通过自己的作品帮助人们克服旧习惯历来造成的心理障碍，让帝王家的独宠之物——龙，走入了寻常百姓家。

　　注：雷公又名阿里·雷公，回族，原名雷孝书，字恭天，号雍阳渔者。1954年10月生于北京，原籍武清区杨村五街。当代杰出的中国穆斯林画家。现为民进中央文化艺术委员会委员，北京燕都书画会常务副会长，中华书画协会副会长，中国教育电视台书画中心艺委会委员、中新社世界华人艺术中心高级顾问、马来西亚中央艺术研究院顾问、青海河湟穆斯林书画研究院名誉院长，中国少数民族美术促进会、中国回族学会、北京工笔重彩画会、北京齐白石艺术研究会理事、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作者：武清籍·北京大学）